【双张】【戏】
#二月红乱入
#ooc
他统共只见了他三次,却因为这三次,赔上了自己一生。
第一次见面时,他是张家的太子爷,无所事事,来到了他所在的酒馆。他画着浓妆,妖艳惑人,启喉一唱,余音绕梁。
张新杰坐在台下,和那些寻常公子哥并无两样,直勾勾地注视着台上之人嘴角那含着化不开的笑意。那人说:谢张家少爷捧场。目光似有若无地瞄向张新杰,眼波流转,媚得人骨子里都是酥的。
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,张新杰见到了他媚人的一面。失了银票,得了美人一顾。
后来张家老爷子八十大寿,请了红遍京城的戏班子来祝寿,他跟着师兄们一同前来,偷偷躲在幕后,看着台上的师兄用声音演绎着浪漫凄婉的故事。
张新杰平静地看着他,洁白如雪的长袍垂落在地。他也看见了张新杰,他才发现,原来他如此瘦弱,苍白的脸色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。但张新杰就这么站着,远远地看着。
他没有化妆,清秀干净的笑脸比任何大家闺秀都要灿烂。褪去戏子的身份,不再隔着一层用无法逾越的鸿沟编制成的面具,张新杰感觉他好像离那人又近了一步。
那日的风刮在脸上,向刀割一样疼。张新杰拢了拢身上的长袍,心里却感觉暖暖的。
但羸弱的身体还是受不住折腾,戏班子离开后张新杰便病了。离开前,那人远远地隔着人群与张新杰对视,用有些淡薄的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。
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,张新杰见到了他清丽的一面,失了健康的身子,得了他的名字。
说来可笑,身为张家最天才的医师,却治不好自己。不过也是因为医者不自医,张新杰这一病,便在床上躺了一年。后来勉强能下床走动,却是走几步便得歇息。家里的奶娘都看不下去了,劝着他不要折腾自己,好好养病。张新杰一笑置之,仍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他常去的茶馆,坐上一天,只为见那人一眼,可几个月下来,那人却再没出现。一打听才知,他已经随着戏班子离开。
再次见面已经是数月之后。大雨滂沱,张新杰站在屋檐下,望着张家大院周围厚实的墙壁。那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,湿淋淋地站在雨中,艳丽的红衣被雨水打湿,贴在他身上更显单薄,脸色有些苍白。显然他也见到了张新杰,淡淡地一瞥,扯出一个苦笑。
张新杰飞奔而出,搂住了他。“跟我回家吧。”张新杰说。
张佳乐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,接着身子一软,瘫在了他的怀中。张新杰身边的下人此刻终于赶到,一面撑着伞,一面想要替自家少爷接过负担,哪知张新杰死死抱着张佳乐不撒手,面对下人的帮忙只是冷冷的一眼,坚决要自己来。
张佳乐只是看着瘦弱,可绝对不轻,张新杰搀扶着他,三步一停,五步一歇,总算是把张佳乐带回了房间。
回房间之后张新杰也没在意自己也湿漉漉的,唤了下人去拿干毛巾和热水,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他身边,装作不经意地握住他的手。
半个时辰后,张佳乐终于醒了过来,看着床边坐着的张新杰,慢慢讲诉起来。
这其实很俗,有点狗血,却真实发生在张新杰身边。
总的来说就是张佳乐的师兄二月红不仅仅是个戏子,另一层身份暴露后被人追杀,连累了身边的张佳乐,后来张佳乐孤身一人逃离,回到了这里,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,只是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张家大院门口。
张新杰听完也没有说什么,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雀跃。张新杰说:“既然你无处可去,不如就在我家住下如何?”
他问得小心翼翼,紧张地盯着张佳乐,等待他的回答。
张佳乐何尝看不出张新杰对自己的心意,却只能抱歉地对他笑着。
张新杰看出张佳乐的回答,也不再强求。他向来不怎么强势,他的傲骨在于坚韧不屈,而不是强人所难。只是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。
“若张家少爷愿意,小生随时可以为张家少爷唱一曲。”张佳乐见他这样,有些不忍心,最后还是只能这般说道。
张新杰却是摇摇头没再说什么。
第二天张佳乐便离开了。张新杰目送他离开,直到终于看不见他的身影,才咳出一口血。
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,张新杰见到了他落魄的一面。他失了性命,换了他的一句承诺。
可惜这承诺却再也无法兑现了。
半年后,张家少爷病逝。待人群散去,张佳乐仍立在他的坟前,无奈地摇着头。可怜这张家少爷一片痴心,可他去无法回应。
“何苦呢?戏子无情,你的心意我收到了,只愿来世,我不再是戏子,你不再是少爷。因为啊……”
戏子只唱戏,不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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